澎湃新闻 | 陆建非：马斯克为什么特别喜欢X？

马斯克的言行举止一直为世人高度关注，他是一个反传统、特立独行、极具自由主义精神的人，不但在美国社会是个另类，而且与一般的世俗文化也格格不入。他取得巨大的商业成功，成为世界首富，不得不佩服这位怪才与众不同的思维和不同凡响的创意。

马斯克一举拿下推特，震动世界。不久之后，即去年7月8日，旧金山推特总部大楼上的经典蓝鸟标识不见了，蓝鸟飞走后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底白字的“X”，人们惊愕不已，这也能作为大名鼎鼎的推特的标识？！该市建筑检验局说，仅仅一个周末，他们就收到了24起关于“蓝鸟为什么飞走”的违规结构投诉。实际上，X并非首次出现在马斯克旗下的产品中，这个让他情有独钟的字母X，肯定暗藏着独特的文化涵义。

绝不是一时性起，长久以来，马斯克对X一直很痴迷。粗略盘点一下，他命名自己的火箭公司为SpaceX，把一款特斯拉新车型叫做Model X。他的第二家公司成立于1999年，注册为X.com。2001年，该公司与另一家公司合并，变成了后来的在线支付服务商：PayPal。此外，马斯克还推出了自己的人工智能应用xAI。不仅如此，甚至给最小的一个孩子起名为X a-12，简称X。

1991年之后，“X世代”一词风头正健，流行甚广，这是一个生活型态名词，推动者是加拿大作家道格拉斯·柯普兰（Douglas Coupland），1991年他出版了一本小说，名为《X世代：速成文化的故事》（Generation X─Tales for An Accelerated Culture）。在小说中，柯普兰将1950年代后期至1960年代之间出生的人，定义为X世代，也就是指二战之后被称为婴儿潮（Baby boom）世代的下一世代。有关X世代的海量讨论与诠释，在当时都是针对美国和加拿大地区这个时间段中出生的人们。之后，媒体又把“X一代”往后挪了一点，指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的那些人。这代人在20世纪80年代的经济衰退中长大，又经历21世纪初互联网泡沫破灭，就在成家立业之际，碰巧遭遇全球金融危机和经济下滑。“X一代”上有老下有小，就业市场“腹背受敌”，优势微弱；家庭压力大，升迁又无望……步入中年的“X一代”前有“婴儿潮”挡道，后有“Y一代”紧逼，身处夹缝间，尴尬不安，牢骚满腹。X世代中的X源自英语单词excluding里的X，一般写做eXcluding，隐喻“被排挤的世代”。

这么看来，马斯克对推特品牌的重塑就不会让人感到太吃惊了，欧洲新闻电视台网站称“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审美正式化，表明他对X的主张”。

《纽约时报》认为，马斯克对字母X的迷恋可能与其出生和成长的年代有关。柯普兰的《X世代：速成文化的故事》面世后，X一度占据流行词的高位。马斯克全名为埃隆·里夫·马斯克（Elon Reeve Musk），现年53岁，1971年6月28日出生在南非行政首都比勒陀利亚，父亲是南非人，母亲是加拿大人，他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。马斯克从小被怀疑听力有障碍，发呆与冥想是生活的常态。那时他父母还没有离婚，为此，一直带他跑医院治疗耳疾。马斯克9岁之前几乎是个呆萌儿童，长着聪明的大脑，但无法与正常人交集。据他后来回忆，“在5、6岁的时候，家里曾有小偷闯入，父亲竟然当着孩子们的面将不速之客开枪射杀了”。危险对马斯克来说，是一种刺激，他小时候就喜欢研究炸药，据说想看看能否将自己炸死。出生地和家庭背景对马斯克的“性型塑造”影响不小。“一面是天才，一面是疯子”，这是人们给首富马斯克的评价。混乱且惊险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如此的性格。

身家居于世界第一，十个孩子几乎称得上大满贯，但马斯克依旧独身一人。每周工作时间超过78个小时，有时甚至一周苦干120个小时，他的说法是：“如果我不这么做，特斯拉早破产了。”

在上世纪90年代，X在商业营销中确实酷毙了，它体现了对权威的拒绝，象征着反传统、无所不能、没人管束的能量。同时，X也被大众消费主义所同化，X是非商标产品的表征。因此，X既可以是大批量生产的，也可以是违背常规的惊艳。

说来有趣，世界极限运动会（X Games）始于1995年，此字母碰巧是“极限”（extreme）一词的缩写，那时指的是单板滑雪等运动。2001年，Xbox视频游戏机也乘着这个字母的东风横空出世。另外，音乐家和潮人在创建公司时格外喜欢使用它，比如1991年创建的洛杉矶潮牌XLARGE和1994年创立的女装潮牌X-Girl，等等。

不难看出，X世代是以字母作为世代名称的第一代人，自然就彰显出老子独大，天马行空，样样都行的自恋感觉。

有些语言研究者认为，X字母之所以独具魅力，在于它的读音，而且是英语字母中，开头单词最少的字母。形状规整，四平八稳，是少数几个无论在垂直或水平等方向都能保持对称的大写字母之一，不管怎么翻转，骨架不变，容易辨识，其他3个保持对称的字母是H、O和I。这类字母在商界颇受青睐，据统计，仅在美国就有近900个活跃度较高的注册商标使用X，覆盖各行各业。

对于X字母的文化解读，五花八门，众说纷纭，很大程度上反映出解读者的文化背景、专业所长或具体语境。众所周知，X代表“已知”和“未知”，标记地点时候使用X代表已知，在代数中用到X，义为未知。

之所以很多人不赞同推特改换标识，欧洲新闻电视台网站解释称，X也是一个带有负面色彩的符号，有着明确的邪恶含义。X与死亡有关联，长期以来，标记危险物品的符号一直是交叉的两根白骨。人们将X与危险联想在一起，比如海盗、谋杀等。

真是奇怪，X竟然还代表“重生”，可认定为一个周期的结束和另一个周期的开始。在希伯来语字母表中，X与Samekh扯上了关系，后者为希伯来语的第十五个字母，意为蛇吞食自己的尾巴，表示永恒的循环、变化或过渡，很是诡异。一些宗教把X视作神圣十字架的标识，在梦境解析中，十字架指代牺牲甚至酷刑。

从历史层面上看，这个字母很容易唤醒非洲人和非裔美国人对奴隶制的记忆。在一些小说和老电影中，不少奴隶主从来不给家奴起名字，而是简单地用X代替奴隶的姓氏，或者当作不为人知的非洲姓氏的象征。

有些书面文字如果意义隐晦，不易直说或直译，可用“XXX”取而代之。

意想不到的是，X也可表示“亲吻”、“深爱”、“心有所属”、“一心一意”等，在书信尾部3个X连用，表述的是一种思念、牵挂或至高至纯的爱，尤其是女性。在《名侦探柯南》里，X就是“亲吻”或“箭靶”的意思。

X还有“交叉”、“成倍增长”、“合作”、“完美组合”的意思。如耐克和变形金刚合作，广告牌标示：Nike x Transformers Air Trainer III，这个小写X就是两个国际知名品牌相乘，义为“更好合作、完美组合”。

假如表达“极致”、“巅峰”、“高贵冷艳”，X又派上了用场，例如Intel的CPU和芯片组的顶级产品都带有X，IBM Thinkpad代表极致便携的X系列，等等。

行笔至此，可以想象，X吻合马斯克另类、前卫、新潮、变幻、反叛或朋克的形象和气质。在今天，X又平添些许神秘怪异的黑科技味道。

陆建非 上海市欧美同学会顾问 上海澳门金沙城中心外国语学院教授 中国跨文化交际学会上海分会会长 马斯克的言行举止一直为世人高度关注，他是一个反传统、特立独行、极具自由主义

陆建非

上海市欧美同学会顾问

上海澳门金沙城中心外国语学院教授

中国跨文化交际学会上海分会会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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